构成亚空间的残光渐渐消失,搭建散成的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也一点点落下。
无比强烈的红光。
四周开始释放出诡异的光。
黑夜还没过去,飨宴尚未结束。
一切都融入了光与影之中。
倒塌的高速公路高架旧址。被破坏的基础材料、混凝土、铁线上的铁架、圆筒框架等散落一地,像尸体一样堆积起来
指尖不能弯曲,呼吸很浅,视野昏暗,连明星都看不见。只不过是封印文字式的魏尔伦,随着作为本体的奇点生命体的消失,维持生命的能量枯竭,心脏逐渐停止跳动。
魏尔伦的思考也和呼吸一样浅薄而缓慢。即使是正在被死亡的虚穴吞噬的过程中,他的心也没有波动,也没有寻求什么。
兰波站在魏尔伦面前,经过一场激战,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,被鲜血,被灰尘,被罪恶染画了污点。空气中仿佛披上了悲壮的外衣。
魏尔伦仰起头,动作址到了伤口,血顺着侧脸滑下,流至眼角,眼睛不舒服地反弧度眯起眼睛,在血雾中,他看到了兰波发白的唇颤抖着。眼里的情愫生什么他也不想去深究,但可以肯定的是,他是失望的,对自己亲手培养的孩子背叛,会与他的期盼和价值观相违背。
一切纷杂的思绪,多心的疑虑,鲁莽的绝望,战栗的恐惧,酸性的猜忌。
“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难看的样子。”兰波似笑非笑地开口。
“保尔,你——真的太鲁莽了!这样子毫无意义,一意孤行就是愚蠢的自取灭亡!你的所作所为比黑耀日流鼻血还要糟糕……”
兰波是不会轻易訾詈别人的。
“你懂什么,你又知道什么!”
魏尔伦停住,让该死的恶意和尖锐在沉默中升级。
兰波被掐住了脖子,他张开嘴却吐不出一个音节。他还是没有……
“不是,我只是想帮助你走回正轨。”
这一刻轮到魏尔伦沉默了,他的笑容破碎了,他的眼睛一点点的暗淡下来,尽管这才是正常的——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——但当疲倦和无力终于浮现在他的脸上时,兰波感到自己心脏被一只粗鲁的手拽一下。
“你和彼拉多(注:审判耶稣基督时的总督,迫于犹太民众威胁,将耶稣交给他们处决,但当众洗手,表示所流义人的血与自己无关)一同洗过手吧。”魏尔伦讥笑着。
“你错了,阿蒂尔。”
“没有神明的眷宠,忍受着难堪的屈辱,在异邦的天空下吐出叹息,咀嚼着生活的苦味。灰色的曲调空泛连接确切,难以凑泊的境界。我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怪物,只会不断制造灾难。当初你就该杀了我。”
“够了……”兰波终于喊出来——“够了!”他已经无法克制了。
冷却这片心,真的是在枉费辛劳!
永别了!欢迎,凛洌的寒风。
忧伤塞满了心胸。
又来了,阴险的论调!
“阿蒂尔,我……”魏尔伦用这句话打破了暂时的沉默,他平静地说,“我不是人,活着有什么意义?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想拯救另一个自己。”他嘲弄的笑笑,尖锐的讥讽已经完全褪去。
从他杀了自己的创造主“牧神”之后,他就被政府收佣圈养起来。
对于魏尔伦来说,去哪里都一样,他只不过是政客的手段之一。
他得到了一个导师。
一点都不好玩。
但他没有反抗。
他开始学习如何“友好、正常”的同人打交道:他看到如果他吃东西,兰波会微笑;如果他生气,兰波会不知所措地哄他;加入青春期时那该死的精力,不小心弄脏被褥时,兰波会露出惊讶的眼神,然后恍然大悟地红着脸拿去干洗……什么啊,这种事他也可以干的好吗?然后他收到了一大包纸的礼物——这可是正常现象啊——如果对于不是人或野兽的怪物来说正常的话;如果他不再如以前一样孤僻,会主动与别人打招呼,兰波会称赞他,并给他做撒了糖霜的炸甜点。当然,那时候的兰波的手艺有些差强人意。
魏尔伦还是一脸嫌怨地咽下炸的发苦的玩意。
所有这些经历凝聚并相互补充成为一种体验——那就是我被人爱。
可魏尔伦不懂。
他一直是个感情缺失的试验品。
兰波从来没有说爱过他。
或教他什么是爱。
他会慢慢地执拗地回应自己——自己很强大,那个叫兰波的男人,只是在一丝不苟的执行政府分配给他的任务,当轴要把他磨成一把锋利的利刃。
对他好是有目的性的好。
即使是这样,魏尔伦也没有离开的念头——他这种怪物哪里是他的归属?乌托邦的世界啊——
可兰波,那个男人,他是真正的爱他——因为魏尔伦有被爱的资本——
更确切的表达是:他被人爱,因为他是他。
这种爱与日俱增,多到兰波的内心都填满了。这种心流让他无比幸福。这种爱是祝福,是和平的,不需要去赢得它,也不用去付出努力。
可没有条件的爱是有缺陷的,生活会空虚,并加重怀疑。
这才是兰波与魏尔伦一开始就埋下的祸根。
他会想——我会是节外生枝。兰波的原则:我需要你,因为你符合我的要求,因为你履行了你的责任,因为你由我来培养。
魏尔伦是——而我没有能力去唤起这种爱——直到他遇到了中也。
小小的,只要他手臂一扭,脆弱的生命就烟消云散的小中也——陈腐的戒条不能约束他的行动——他内心在呐喊:救救他!不要把他交给政府。
眼前如走马灯闪过。
磷火的淡蓝色的黑暗雾霭的另一边。
幼小的中也浮在蓝黑色的液体中,像是睡着了。从脖子到脊梁骨,连接着无数条似曾相识的输液管和细绳。
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声音。
“快点,保尔,警卫来了。”
黑发的波浪长发,宁静的冷色调眼睛,为了潜入调查,穿着研究人员白大褂的男人。
兰波看着这边。
“怎么了,保尔?试制品.甲二五八号。没错,就是那个孩子。你在犹豫什么?”
“我知道。”
回答的是自己,将视线回到圆筒玻璃的方向。
玻璃表面隐约映出一张脸。戴着黑帽子的年轻人。
年轻的自己——保尔·魏尔伦。
自己的修长的手触碰到了圆筒形的玻璃管。
随着他的声音,那只手变成拳头,打碎圆筒,青黑色的液体迸射出来。
那只手抓住年幼的中也,把他拽了出来。
时间流逝。
夜晚的小巷格外宁静,月光斜照着租界的建筑群,就像叠放的积木。
在小巷里,兰波一马当先,小跑前进。
远处传来军队的警戒警报。
入侵被发现了。
“离逃生用的潜水艇距离五公里,在那之前必须把追兵甩开,否则就要游回法国了。”
嘴里玩笑着,兰波却丝毫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。从中可以看出只有熟练的谍报员才具备的神经性集中力。
那个背影开始远离。
自己从快步走到步行,逐渐地停下脚步。
“怎么了,保尔?”兰波回过头来,敦促道,“快点,日本政府军队的追兵已经逼近了。”
没有回答。
肩上扛着年幼的中也的是魏尔伦。
这个角色的分配,是因为重力操作能让中也变轻,好容易逃离。
“我不会把这个孩子交给法国。”他的声音清晰地说。
“什么?”兰波的表情浮现出了疑问。
“不会给任何人,也不会放回研究所。这个孩子会在某个幽静的乡村里,在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,悄悄地长大。”
兰波带着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,不解地眨了几下眼睛。然后走向他。
“不要再靠近了。”
他尖锐的声音制止了兰波。
“你在说什么?”兰波的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,“那个孩子理所当然由国家政府来管理和教育,和你一样。”
“恰恰相反,这就是问题所在,”魏尔伦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和敌意,“阿蒂尔,你换位思考下,被宣判不是人,会有多么深远的排斥异己。
“你不是被神爱着祝福而生的,只不过是某个人蓄谋已久编辑想的程序文字式而已。被这样□□,裸的判决摆在面前,把心推到深不见底的地方。那里是看不到月亮的漆黑的谷底,没有希望。没救了。明白吗?就连这种绝望的感情,也不过是牧神编辑安插的!”
“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,保尔。”兰波向前迈出一步,一字一顿道,“你是人。不管谁怎么看,你是经过怎样的过程出生的,和你现在的存在和思考的事情相比,只不过是微不足道、不足挂齿的问题。”
“啊,是啊,”魏尔伦用略带苦涩的声音点了点头,“‘你是人’——这句话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,这是世界上最讨厌最恶心的话。”
“保尔……”
“我不是叫你不要靠近我吗?”魏尔伦厉声制止了想要靠近的兰波,严阵以待着,“不管你想什么,说的怎样箫韵九成,言人人殊。我不是人这一事实是不会改变的!
“被从外面看的人说‘反应跟人一模一样,放心吧’,这和被说和青蛙一模一样,怎么可能安心!”
兰波皱起眉头,摇了摇头。
“抱歉,”说着,兰波转过身去,“总之,先回国,事后再议。”迈开脚步。
他凝视着兰波的背影。
“不,那就晚了,”他低声说,谁都听不见,“只要一回到祖国,组织的同事马上就会蜂拥而来,把我拘留起来。只有现在身处敌营,我才能随心所欲。”
说着他举起了□□。
毫无异样的自动□□。对于依靠重力控制弹射速度和弹头重量的他来说,□□和大炮是一样的。无论怎样的异能者都能贯穿,即使是超级的异能谍报员阿蒂尔.兰波。
枪口对准了兰波的后背。
“你要开枪吗?”兰波背对着他说,“救出你,给予你生命的,是我。”
“对不起,兰波”,这句微弱的低语仿佛在口中融化消失,但其中却蕴含着真正的悲痛,“但是我想拯救自己,拯救另一个自己。”
然后扣动了扳机。
诀别的子弹以远远超过亚音速的速度,向了兰波的后背。
在子弹射出前,兰波迅速回头,发动了他的异能。
深红的立方体作为盾牌出现。
但是子弹在重力的作用下使空间扭曲,穿过立方体。子弹击中了兰波用来防御的隔壁,直到钻进前方的亚空间立方体,终于停了下来。这是重力中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,粒子不可能同时具有定义很好的位置与定义很好的速度。
防守的兰波脸上并没有生气。
“这是你的决定,保尔。”
兰波只是用寂静而干涩的荒野般的眼睛,回视着那个搭档的男人。
“多亏了你的照顾,”他用平静的声音说道,“不过,这样你也能理解了吧,让不该出生的人出生,本身就是错误。”
重力像绽放的花瓣一样向周围扩散,使空间扭曲。
“没有什么错,保尔,我一定会带你回去,哪怕是把你的手脚撕碎。”
就像回应一样,兰波的亚空间立方体被展开,覆盖整个小巷。
武器级的力量与力量碰撞——
那时的他——
只是仅仅产生了——想把中也送到一个偏僻的乡下,无人知晓他的身份,他的过去,只需要他简单快乐的活着,不用为了自己不是生而为人而痛苦。会为了考试而烦恼,为暗恋的女孩产生的情愫纠结,为无趣的生活幻想奇妙的征途……简简单单的活着,不必像他哥哥一样受政府利用,痛苦的活着……
不被阴谋、欺诈、叛逆、纷乱的政府利用。
然后他们一起去各国旅游,去圣选戈,去伦敦,去夏天的地中海,或去非洲,他一直想去看太阳。
哪里都好,仅此而已。
可是,那是,兰波还是不理解他……
——
兰波看到了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颓然地在他的面前。
挫败感,无力感,兰波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。
“你从来没有真正的理解我,现在也是,你当初的决心和伪善多么的愚蠢——救了一个不该诞生的怪物!你凭什么?”
魏尔伦搼着身子,声嘶力竭的,脸上泛起可怕的神情,压抑的情绪转向自我的,他人的毁灭性。
兰波脸色大变,那流露着的眼神里是魏尔伦以为的愤怒。他的受难的灵魂中的不可悲哀的影子在叫嚣教唆着。
终究是要来了呀——魏尔伦露出了了然的笑容。
他有点坚难地咽下了一口卡在喉咙里的血块,他温和的笑笑,新如以前两人并肩作战时机处一样,将最温柔的笑得给了对方。
他从容地闭上眼睛,等待死亡。
“阿蒂尔,你要杀了我吗?”其实死在你的手上,我很高兴,不过是七年前那个故事推迟了而已。
几乎是反射性的,兰波要说出一个“不”字,而保尔脸上挂着的笑容,那个勾起一边嘴角的笑容勾起了他的回忆,而它们像块石头卡在喉咙里的堵死了所以的解释,他努力吞咽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背叛了你,想要杀了你。”冰冷的声音在夜色里回响。
兰波没有回答,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倒下的魏尔伦。
魏尔伦苦笑。
只是……对不起,弟弟……只是,平添了各种各样的麻烦。法国政府暗杀的目标,港口Mafia的弟弟。
结果什么也没得到。
这似乎是生命痕迹上的污点,多少有些遗憾。
算了,就像这样,我马上就要死了,请原谅我。
就像指尖发凉,不久也不觉得冷了。
心跳开始减弱,稍微痉挛,停止。
兰波的表情怪异的空白起来,太多太复杂的情感交织着那里,最终混合成一种无法解读的神情,如雕塑般凝上,连呼吸都忘了。
他伸手伸向魏尔伦的脖子……
脑子里闪现出碎片,它们一片接一片,好像伸手就可以接到,看到它们三三两两散落在那里。
“保尔,保尔——”那么多的保尔,每一个音节都在舌头上圆润地滚过,那是带有魔力的,牵动着兰波一切神经的名字,兰波喜欢这个名字,想唤起曾经那个无人知晓的“保尔”。
那时的“黑之十二”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,他虽有着智慧的老成,会偶尔露出噩梦般的头脑,却不免思想中带有丝叛逆和幼稚的心理。
他受够了被比自己大的男人喊名字管教的模式了。
“保尔,保尔。”瞧瞧,又来了。
“保尔,”魏尔伦学着兰波的调子阴阳怪气地回着,他绷着一张脸,“你是我的保育员吗?真是抱歉,我现在不是需要换尿裤的婴儿了。”
某天,少年对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举手抗议。
那时的兰波是个新人导师,他看着眼前微愠的少年,不知所措地挠挠头,不知道他哪里做不好让保尔生气了。是自己不够好吗?
“不公平,凭什么你可以喊我名字!”少年的声音在装修简单的房间里回荡,“我也要叫你阿蒂尔——”
兰波困惑地眨眨眼,无可奈何地说了声,“那就叫阿蒂尔吧——”
“阿蒂尔,你最怕什么?”
“怕你不需要我了。”
在魏尔伦转脸向他一瞥,兰波有些心虚地继续话题,“怎么,你怕什么?”
“怕我自己。”
话题变的沉重了,这可不是兰波想要的和谐相处模式,他挠挠头,不解道:“为什么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导师?”
“哪个对于我来说都一样。我留下来,是有原因的,是这样的,我说是知道怎么去说什么,而你,你却知道任何去说,我想我能从你那学到点什么,而且我确定学到了。”
保尔的一番话,让他心坎间洋溢的温情,全部灌注在这个孩子身上。
这是潜入敌对国军事基地的前一天。
这次任务没有掩护,没有后方支援,也没有内部协助者。
夺取目标是新型的异能武器。虽然说近些年有形形色色的异能武器诞生,但是他长着小孩的样子,根据本国谍报员提供,他蕴藏着可以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。
这是危险的任务,也许不能活着回去。
但是,如果有谁能胜任,并将世界上的灾厄从敌国手中铲除的任务,那就只有我和我的搭档魏尔伦两个人了。
我一直在思考。我能为他这个值得信赖和被爱的搭档做些什么呢?
答案是昨天才想出来的。
庆祝生日。妙书斋
当然,他没有确切的生日。
但我把昨天当作他的生日。
四年前的昨天,保尔杀了牧神,获得了自由。
特殊的日子,他们相见的日子。
从巴黎的点心师傅弄了个布丁。
带着红酒去了保尔的藏身处。
自从我们住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,毕竟保尔已经长大了,就不再跟我一块住了。其实我是很喜欢和他一起住的,这样我可以照顾他,并给他授予一些人的基本常识和道理。
对方与其说是惊讶,倒不如说是怀疑。
于是我说明了来意。
庆祝生日暗示了一个简单的事实。
也就是说——“你的诞生是值得庆祝的信息。不管别人怎么说,你的诞生是有价值的。”
还有生日绝对不可缺少的东西,缺了这个的生日,可怜的就像缺了月亮的夜空。
那就是生日礼物。
我送的是一顶黑色的帽子。
一顶戴黑帽沿的西洋礼帽。
帽檐的后面部分有着一个小小的名字,写着兰波。
既不是特别昂贵的,也不是著名的工匠制作的。
但是,帽子内侧的吸汗布使用了相当特别的材料。
一成是白金,一成是矿,剩下的是以金为中心素材的彩虹色的异能金属编织而成,蕴含着“牧神”的异能。
我把在他的研究设施里快要完成的东西改造成了帽子的形状。
如果把头伸进帽子的内部,帽子的布就会起到线圈的作用,可以反驳来自外部的指示式的意识干涉。相反,根据内部,也就是佩戴者的意志,可以进行指示式的控制。
有了这顶黑帽子,保尔就能更接近“拥有自由意志的人”了!
我观察着保尔的反应。
他的反应很奇怪。
既不高兴,也不惊讶,只是用平静的眼神说:“姑且收下吧。”之后什么也没说。我们喝了红酒,道了晚安,分别了。
为了搭档,无论怎样的地狱,我都愿意去。
“我找到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永恒。”
“就是太阳与海洋,相交辉印。”
“阿蒂尔——”
少年的声音还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重复起来,伴随了兰波走了许多年。
兰波并没有动手,只是单膝下跪,伸出一只手穿过魏尔伦的脖子,将他抱住。
魏尔伦呼吸一滞,惊愕得瞪大眼睛。
“对不起,保尔。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,我一直想帮助你,我也一直认为你在帮助我,但是我做到的,不过是装作明白的男人的老一套的同情……只有道歉是无法被原谅的……对不起保尔,还不是在晚的时候,对不起”
兰波的手在脖子上颤抖着。
这明明是我要说的!
“Pourquoi.”
魏尔伦难以置信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先道歉的兰波,气忿地用法语生硬的滑着干涩的喉咙。
“Jet'aime.”
兰波轻轻地放缓他的语调,眼眶有些发红带着郑重:
“Tuasledroitd'êtreaimé,Paul,rentronscheznous.”
终于说出来了。
魏尔伦盯着兰波,眼神中流露出兰波难以理解的神情,不是愤怒,不是不满,不是惊讶,更不是厌恶。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。
沉默,我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的听见。
“保尔,我们一起去各国旅游,去圣选戈,去伦敦,去布鲁塞尔,去夏天的地中海,享受热情。”
“Paul,tuveuxbien?”
他用动了情的眸子望着他,一片暖暖的红晕出现在他那沾上血的脸上。
“Non.”
兰波失神落魄,窈然地垂着眼帘。
“更倾向到烈日炎炎的非洲看太阳。去!亲吻你的《圣经》吧!”
魏尔伦耸耸肩。
兰波从恍惚中很快清醒起来,紧紧地抱住魏尔伦。
太狡猾了,而一点也不浪漫。魏尔伦想。
“Ehbien...”
魏尔伦的蓝水晶之瞳,美丽,湛蓝,透着冷的光,恰是南海的浮冰映着夏日的太阳发出的那种光亮。
时隔多年,这对搭档的手又重新搭在了一起,以后也该并肩作战,所向披靡。
他这种身世啊——
“你能诞生于世真的是太好了。”
“我讨厌憎恨所有人类但你是唯一的例外。”
虽然不知道是好帅坏,但总得选一个;如果知道了,那就不叫选择了。
他想再相信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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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车远去,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,也带起秋的萧瑟。
王煊注视,直至列车渐消失,他才收回目光,又送走了几位同学。
自此一别,将天各一方,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,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。
周围,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,久久未曾放下,也有人沉默着,颇为伤感。
大学四年,一起走过,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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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,否则的话,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。
祖庭,天狐圣山。
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,不仅如此,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,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,朝着内部涌入。
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,瞬间冲向高空。
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。而下一瞬,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。
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,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,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,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。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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